关耳尧

〖浴水之梦〗

*人物属于free!男子高校游泳部，ooc属于我。

*cp凛遥，含有幼年期妄想。

       “遥还没上来!”真琴有点担心地朝教练喊了一声，随即就要往泳池走。隐隐绰绰间，红发的男孩带着开朗的笑容拍了拍真琴的肩，并顺便将他推了回去，不等教练回答就擅自做下了决定。“我去带他上来!很快的!你们先走吧！”教练心大地“哦!”了声，带着仍在不停回头担心的真琴朝淋浴间走去，渚安抚性地搂住他的肩，要好地一起走向出口。在真琴看不见的背后，他朝凛比了个『快去快回!』的手势。

       凛跳下了水，溅起白色的水花，他深呼吸后便一口气潜入池底。在波光粼粼的池底，黑发的男孩如同十分放松地飘荡着，没有溺水之人的僵硬姿态。【果然在这里，】凛撇撇嘴，朝他游去。【要不是那副自然的样子，我还以为他是昏厥了呢。】凛努力憋着气鼓着嘴，他正要拽住遥的手，遥却仿佛终于意识到他的到来似的，将目光投向了他。那透彻的水蓝色里有什么若有若无，如同“什么”正透过遥的眼睛注视着他，令他一时间不敢动弹。

      他不动，遥却凑了过来。安静地看着他，蓝色的眸里由于距离过近，甚至可以映射出他玫红色的眼。凛张了张嘴想说什么，却忘了他们在水下，未说出的话语化作透明的水泡，一路升向水面，他们不由自主地注视着那水泡浮上水面最后干脆地破了。遥嘴角微微勾起，凛还未见过他变换表情过，一时不免惊讶地盯着他看，【笑起来比面瘫的时候感觉柔和多了。】他这样想到。

     遥不知从他的眼神里领会了什么，轻轻贴近了他，眼中却毫无波澜，仿佛只是好奇而懵懂，吻上了他的唇。犹如被海豚用吻部轻柔地碰触了，凛只要向后退一小步就可以拒绝这意外的吻。但他就像被人鱼诱惑的人类，无意识地沉醉在这鼻息相交之间。不知过去了几秒亦或几分钟，漫长而又短暂的一刻过去了。遥退开了，凛在茫然中感觉自己快窒息了。遥拖着他游向水面，在模糊动荡的光影中，遥迎着光自由游动的身影像是优美的人鱼。

       【好想和这个人一起游接力啊。】在离开水后，凛开始大声咳嗽起来，好不容易平稳了呼吸，却发现遥早就站在台子上了。“等等我啊！”他立刻游向扶梯，爬了上去。其他人已经先走了，只有他们两人还留在游泳馆里。淋浴的水声在空荡的洗浴间回旋，遥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，毫不在意地冲洗起来，凛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他。隐隐有了雏形的腹肌，水珠不停地顺着锁骨向下流去，白晢的脚裸和显得可爱的粉色指甲，凛又立刻转开了目光。

       ……结果就这样无意识躲避到要分别的时候了。遥已经背对着他奔跑起来了。凛微垂下眼大吼出声：“你能和我一起游接力吗？”遥已经跑远了，头也没回地摆摆手，尽管没能听见他的声音，但凛猜，他大概说的是——“我只游自由泳。”过去的回声和现在的声音重合了起来。松冈凛笑了笑，记起那时他告诉遥和真琴他就要转学后，遥控制不了颤抖的声音坚持着：“我只游自由泳。”凛和现在一样强势霸道，不知哪里来的小孩子气的自信，向他宣告：“如果一起游的话，我会让你看见你从未看见过的景色。”最后，作为最好的分别纪念，他们获得了比赛的第一名，照片上的凛笑得灿烂，微撇着头看着遥默默在内心高兴的别扭模样。

        后来，凛从澳大利亚回来过一次。那时由于受挫，对于自己是否继续游泳产生了疑问。仿佛是命运安排好了，他在回到小镇的电车轨道旁遇到了遥。那时的遥鼻子被冷空气刮得红红的，表情比起小学要丰富许多，让人看了简直心生不平。假装自己没事，强笑着对遥提出比赛一场的要求，自顾自地输给他，大哭一场，这个结果也许在开始前就已经料到了。明明遥什么都没做，明知遥非常非常热爱游泳——甚至是比热爱还要深的习惯——但凛还是迁怒于遥了。比赛结束后 他想飞奔出游泳馆却被遥抓住了手臂，看着他担忧地问：“你怎么了啊？你今天好奇怪啊!”凛忍不住口不择言地吐出了那句话：“我要放弃游泳。”遥的手立刻松开了，在凛继续转身逃走之前，他用余光看见了遥明亮清澈的水蓝色眼眸黯淡了，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和困惑，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他跑远。他不去想他对遥产生了多大的伤害以至于他甚至离开了游泳部，逃回了澳大利亚。

       后来凛从国外转学回来了，有了新的队伍，但依旧放不下心结。在旧的游泳馆里，遇到了遥，真琴和渚。时隔多年，又与遥一起游了，赢了遥，他终于释然了许多。但是遥还是不放弃似的，和他的新朋友还有渚和真琴一起创建了新的社团，又一次在比赛中见面。就像凛第一次看见遥的那次比赛，他第一次在自由泳上输给别人，本来满心的不甘，但是在凛侧头看是谁赢过自己，而遥微摆头将发上的水珠甩开后，和他对视的一眼却让他仿佛被呼唤了，确定了自己想要和这个人一起游泳。他们的存在激励着彼此的前进，当凛自暴自弃时，遥会毫不犹豫冲上去与他扭打成一团，让凛这个哭包发泄出内心的真实。时隔多年，遥终于领会了“for the team”的意义，而不是一味追求着自由泳。

        而当遥迷茫于未来的抉择，为了“team”放弃了“free”时，凛会在被真琴告诉后二话不说，冲进遥的家中，打包了遥和他的行李一同去澳大利亚，指着那广阔的海洋告诉遥他早就想和他一起看这景色了。遥从未去国外，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，不同肤色发色的人在身边穿梭，口中是听不懂的语言，遥对于凛这样唯一一个认识可交流的存在难免依赖。尽管对遥来说离开家那么远是难以想象的事情，但是当他产生困惑时，他会寄希望于凛的帮助，而默不作声地跟着凛走。凛在澳大利亚的寄宿家庭是一对十分温和的夫妻，夫妻两人打趣地说当年凛将遥的事情挂在嘴边，他们一看到遥就知道他是凛描述的那个“表情冷淡的男孩”，凛则由于过于羞耻故意曲解着向遥翻译。他们住宿于一家旅馆，却由于名字的女性化而被分到了一间房间的双人床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们为谁被当做女孩子而争执，最后还是迫于没有其他空余房间，退房后事先的昂贵的定金不会归还，而天色早已黑的彻底，终归躺到了一张床上。两人一开始僵硬地背对背，之间空出了一大段距离。月光透过窗温柔地照射在地上，如同水般荡漾。不知是隔音太好还是夜深人静，安静的仿佛心跳声也能听得一清二楚。低声地交谈着过去，空气中仿佛也飘散着令人怀念的游泳池的氯水味。双人床上侧躺着的两位身材高大的青年，不知不觉便如同年幼时午睡的姿势，背靠背地安心进入黑甜乡。